在自体心理学中有很多经典个案,科胡特本人也做过很多个案,今天微课的主题就围绕三个有代表性的个案展开讨论。第一个个案是科胡特对Z 先生所做的两次分析,也是他最著名的一个案例;第二个个案是关于抑郁的老年女性的,是科胡特晚年做的;第三个个案是这样的:科胡特在咨询中骂了一个受训分析家,但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每个案例讲完之后我会做简单评论和分析,让大家对自体心理学的基本概念有一个更好的了解。
Z先生的个案
科胡特在1979 年发布了Z 先生的案例,它引起讨论的特别之处在于,科胡特在工作中用了两个不同学派的观点。第一次做分析的时候,科胡特使用了经典精神分析中自我心理学的驱力理论和冲突理论,这一分析持续了四年才结束。五年之后,来访者又回来要求做进一步的分析,于是分析又进行了四年。这个个案属于高频分析,来访者第二次来的时候,科胡特的治疗观、工作手法和工作视角都发生了变化,开始用自体心理学的观点跟来访者工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工作有了不同的推进。
来访者是一名20 多岁的男性,前来分析的原因是对生活有一些模糊的抱怨,在社会中感到孤立,难以跟女性建立关系。虽然在大学读硕士和博士期间很顺利,但因没有发挥出全部力量而感到沮丧和困惑,有些躯体不适,如手心出汗、身体出汗、心悸、腹泻等问题。
来访者是独子,他的父亲在事业有成时突然去世,于是他不得不跟母亲住在一起,一直到20 多岁。这种情况在西方很特别,因为西方的孩子离开家庭都很早。来访者来咨询时,我们通常会问来访者一个问题:“既然你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现在才来做咨询?” 在来访者陈述原因后我们发现,他有一个关系比较亲密的男性朋友,但由于这个朋友爱上了一个女孩,所以离开了他。他再想约这个朋友见面就比较困难,于是感到很孤独。
小时候,Z 先生过得很快乐,他的父母跟他关系很好。他的父亲在事业上很有成就,后来他的父亲突然生病住院,在住院期间,他跟一个护士出轨了,病好后离开了家庭。从那之后,Z 先生就睡在他爸爸的床上。一年后,Z 先生的父亲结束出轨,回到家庭中。但是,这时Z 先生发现自己有手淫行为,同时伴有幻想,觉得自己变成了奴隶被卖给别的女人,这些女人把他当成性奴来对待。过了一段时间,Z 先生的父亲去世了。
在第一次分析工作中,来访者要求科胡特给他很多关注。科胡特认为,来访者是希望他的母亲给他全部注意力,这样的话就不会有父亲和兄弟的竞争;Z 先生把他对母亲的反移情投射到了自己身上,所以才需要那么多爱和关注。当科胡特用这种经典框架理论诠释的时候,来访者很愤怒,不过,这种愤怒随着来访者想法的确认慢慢地停了下来。
科胡特在分析中解释说:“在这个过程中,你好像表达了对我的愿望,这一愿望是,你希望你的母亲给你更多的爱和关注。”后来,来访者在自由联想中回忆这段分析时说,并不是科胡特的解释让他的愤怒减轻了,而是科胡特在解释前说的一句话:“的确,当一个人没有被给予他认为应得的待遇时,他 就会感到不愉快。”这句话让来访者感到自己被理解了。
来访者在分析中认为,自己的特殊性无人能比,因为母亲似乎是自己独占的,这让来访者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科胡特基于经典理论认为,这是来访者在用自恋的方式进行自我防卫。工作一段时间之后,科胡特发现,这可能跟来访者表现出的跟权力相关的阳具自恋有关,所以科胡特让自己保持中立,处在节制的位置上。这样做之后,来访者的自恋减少了,在工作中也变得实际了。
工作要结束时,来访者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面,房门开了一道缝,来访者的父亲站在门外,拿着一个礼物包裹想要进来,但来访者很害怕,试图把父亲拒之门外。科胡特认为,来访者害怕父亲回到房间,是害怕他的独立遭到父亲的报复,这种报复会带来阉割,所以这个梦是对阉割的焦虑和担心。在整个分析工作中,Z 先生表现出了强烈的情感;分析结束后他能够胜任并努力工作,但在生活中他的活力降低了,似乎缺乏生气。
五年之后,Z 先生又回来继续做分析治疗,这时科胡特的工作理论发生了变化:导向自体心理学,关注来访者主体及其自恋和自我价值感。在经历了四年的分析后,Z 先生的工作变得踏实了——虽然工作很乏味 ,但亲密关系并没有得到质的发展。虽然他能跟一些女性发展关系,但没有深刻的爱的感觉,而且幻想中被女性作为性奴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与此同时,Z 先生的母亲患了精神病,有一些妄想产生,正是这些原因刺激Z 先生回来继续接受治疗。
在第一次分析时,咨询师和来访者的整个状态都有了一些改善。但科胡特考虑,在第一次分析中有些移情是不是没有分析完,所以来访者需要接受第二次分析?
在第二次分析的时候,Z 先生梦到了黑头发的人,因为很多欧洲人和犹太人都是黄头发,于是科胡特让他进行自由联想。Z 先生想到了他的父亲和科胡特。科胡特没有直接解释这部分,而是考虑到这可能是理想化过程,来访者在自恋自体的发展位置上有一个缺损,所以发展出一个补偿性结构,而这个补偿性结构在起源学和病因学上指向父亲,但是在当下却指向科胡特,所以科胡特并没有立即分析这部分。
来访者要求科胡特关注自己的每一个反应,他会因科胡特没有及时回应感到愤怒,因科胡特的不理解感到不满。在自体心理学中,通常把这种要求及时和时刻进行回应的过程称为融合式转移。融合式转移是近因转移的原始形式,也是前俄狄浦斯的早期形式,即一种要求融合的状态。科胡特认为,这种吹毛求疵的要求并不需要去克服,而是需要去理解。
在第一次分析时,当来访者表现自恋的时候,科胡特通常用解释、沉默和中立来表达;但在第二次分析中,当来访者表现自恋的时候,科胡特认为这其实是来访者激活早期自恋的过程。因为科胡特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变化,所以他理解来访者,他要求回应的行为是对父亲的理想化以及对母亲忠诚的保留,因为母亲为他提供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我们发现,来访者处在一个很有意思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有受虐和性奴幻想,这种幻想是一种青春期、性冲动以及受虐结合在一起的状态,就像被女性随意摆布,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到很兴奋。来访者需要通过这些行为获得母亲的近因,因为母亲的近因是他迷恋的位置。因此,针对来访者的这个目标,科胡特采取了比较冷静的态度,认可来访者的成长可以自主发生,保持来访者的理想化,同时尝试去理解来访者,不设立目标,让来访者自由往前发展。
在第一次分析时,科胡特把来访者对母亲的理想化解释为乱伦关系;而在第二次分析时,科胡特感受到来访者的母亲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形象美好,对来访者很有吸引力,他很满足母亲给他的时时刻刻的关注。当科胡特理解这部分时,来访者渐渐放松下来。随着工作的进展,Z 先生发现,他完全被母亲所掌控,就像母亲的附属物,以致没办法跟别人发展其他关系。特别是在父亲外遇离开家后,Z 先生躺在父亲的床上,这种关系很有象征意义,不过,这却造成了来访者的困扰。当来访者慢慢理解这一点的时候,出现了一些焦虑,这种焦虑伴随着一些退行。于是,来访者发现了母亲的控制性,开始尝试离开母亲的控制,摆脱被控制的位置。
随后,来访者开始呈现一些关于母亲的负面的东西。通过自由联想发现,母亲的绝对控制让他产生绝望感,这种感觉之前没有被描述,现在被描述出来后,分析过程开始发生转变。来访者做了进一步探索,发现了小时候的一些比较难堪的记忆,比如,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会躺在床上手淫,或者闻自己粪便的味道。科胡特给这个过程一个解释:来访者能够承受这些记忆的恢复是有原因的。当他这样理解来访者时,来访者的羞耻感渐次消失,开始对科胡特的生活产生兴趣,这是转移的发生。在这之前,来访者对父亲的认同会威胁他跟母亲的关系,而在这部分被解释后,来访者慢慢地恢复了对男性的认同,变得更加自由,能够发展一段属于自己的关系,同时对分析家进行哀悼,因为分析已经接近尾声。
来访者找到了一个对象,并且考虑跟这个女性结婚;他对父亲和母亲变得更加宽容,并且理解母亲对他的帮助以及母亲自身的精神问题。这个案例到此结束。
在这个案例的第一次工作和第二次工作时,科胡特的站位不同。在第一次分析时,科胡特站在对面去尝试理解来访者,使用俄狄浦斯的结构理论去诠释来访者的乱伦等关系,虽然经过分析后来访者可以工作,但缺乏活力,也没有发展出亲密关系。而在第二次分析时,科胡特更多地站在来访者的位置上去理解Z 先生和他母亲的关系:来访者先陈述了跟母亲的正向关系,接受这些关系后,开始陈述被母亲控制的关系。科胡特站在这个位置上做了进一步诠释,使来访者释放了男性角色,向健康的父亲角色认同,即在临床中向科胡特认同。这一认同让他获得了男性的自信,从与母亲的纠缠中解脱出来,能够跟异性发展真正的关系,跟父母双方完成亲情的分化——这一分化使来访者获得了成功。
在一些传记研究中,有人说这个个案是科胡特自己做的自我分析,也有人认为这是真实的个案。总之,这个个案在自体心理学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在这个位置的引导下,科胡特撰写了最后一本书——《精神分析治愈之道》 。这本书基于对Z先生所做的两次分析而展开。书中介绍了科胡特的几个基础观点,即除了咨询师站位不同外,还应放下自己的雄心和自恋,这样才能真正倾听来访者,不然倾听只是满足咨询师学习理论的目标而已。
科胡特认为,要想做到开放的倾听必须放弃已有理论的诱惑—— 这些理论可以是经典精神分析、克莱因学派、兰克学派,也可以是荣格学派、比昂学派、自我心理学和自体心理学,它们应该是后台工作的内容,而在前台要把倾听放在来访者主体位置上,同时不能盲目分析。
只有当咨询师真正理解来访者的主体经验时,咨询师和来访者才能产生自体客体的共鸣经验,而共鸣经验可以帮助来访者的潜意识意识化。就像这个个案,来访者表现出母亲对他的控制,科胡特有机会理解母亲的控制,这让来访者的自体感和自我胜任感感到窒息,而当这部分被理解的时候,来访者就能体验到他自己的价值。
抑郁老太太的个案
科胡特晚年的时候被检查出淋巴癌,有些人认为这是他有压抑导致的,但其实不是这样,科胡特的父亲也有淋巴癌,所以他有家族遗传。这期间,他接了一个很有争议的个案,来访者是一个六七十岁的富有女性,也被查出癌症,手术后有些抑郁,来找科胡特做分析,所以在某些方面,他们有些共鸣性。
这是个令人头痛的个案:来访者中度抑郁,相对沉默不活跃,自由联想不深入,有一些无法叙述的东西,还有一些孤独感。他们一起工作几个月后,在一次分析中来访者突然陷入沉默。科胡特看到来访者的嘴巴虽然是空的,但发出了吸奶的声音,这使科胡特产生一个自由联想,感觉这个来访者就像一个孤独的婴儿,躺在躺椅上想要吸奶,但是奶头并不存在,一种孤独、被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所以科胡特自然地伸出一根手指,来访者看到这个手指时一把握住它,他们就这样停留了十几分钟,直到来访者恢复过来。
科胡特跟来访者产生了平行经验,他感觉到了来访者之前体验到的孤独感,因此手指实际上给来访者提供了一个共鸣性的联结:“我知道你此时此刻是孤独的, 不过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世间,有一个联结跟你同在。”来访者 的活力瞬间被同频,因为年纪大了开始走向衰老和死亡的事实、自身的疾病以及做完手术后产生的孤独感在这个位置上被修通了。从这之后,科胡特跟来访者的工作变得顺利起来。
在这个案例中,科胡特深度理解来访者内心的孤单感,这种感觉就像罗杰斯说过的一个故事: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走了很多年,边走边问“有人吗” ,可是没人回应;他接着问“有人吗”,还是没有人回应 ;他就这样一直问,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回应说“ 有人,我在这里” 。这就是来访者此时的感觉,这种感觉对治疗很有意义,科胡特把这种感觉称之为“自体客体”或“自体客体 经验”。
当科胡特同频共振来访者内心的孤独和无聊的经验时,来访者被感动,开始恢复生命力,自由联想变得活跃起来,治疗开始往前迈进,这就是自体心理学的同频过程。同频过程是基于自体客体经验的,即自己跟另一个人产生了共鸣性经验,对自己当下的经验进行肯定的过程,这个过程为整个精神分析所要达到的诠释目标做好了基础的准备。
如果来访者跟咨询师没办法同频体验,来访者就没办法产生内心体验。无论咨询师做什么诠释,即使这个诠释很有道理也是肤浅的,不会真正触及来访者改变的那个点。当这个位置浮现的时候,就触及了来访者潜意识的体验层面,分析家在这个时候给来访者做诠释,就会帮助来访者潜意识意识化。这样的诠释才真正有意义,因为它再造了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新的自体客体经验和活力经验,让来访者有能力在生活中寻找更新的经验,而不是停留在原有的挫败模式中。
受训分析家的个案
很多人对第三个案例有误解,今天我们就对此进行讨论。有些人认为科胡特压抑,不擅长处理攻击,但实际上正好相反。如果大家有机会接触自体心理学理论就会知道,它特别擅长处理攻击,并且认为有效地处理来访者转化点的方式,往往是处理来访者的攻击。在这方面,自体心理学有独特的技术。
第三个个案的案主是一名男性受训分析家,在科胡特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后,开始在某些位置退行。有一次,来访者在另外一个州办事,为赶时间开着一辆跑车回来后,坐在椅子上很兴奋地跟科胡特说:“你看我几乎没有迟到,我今天在高速 公路上是以接近200 公里的时速赶回来的。”科胡特很自然地回应他说:“我觉得你是一个蠢货 。”
来访者很惊讶,因为科胡特就像攻击似的骂了他一句,但来访者感觉被人深刻地理解了,因为一个人开着200 公里时速的车是有生命危险的。对来访者而言,自己虽然被骂了,但在那一刻,科胡特的这种回应让他觉得,自己生命里一个真正深刻的地方被关心了。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于是来访者一下子安静下来,体验到了自己脆弱的地方—— 早期生活中被忽视的位置,即一个从未被人注意过的位置。来访者通过做出这种下意识行为让自己处于死亡状态,类似极限运动,在极限车速中接近一种超越自由的感觉,但内心里孤独的地方却没人理解,而科胡特的话正好触及了他那个位置,分析由此开始往前进展。
在整个工作中,科胡特都采取了跟来访者同频的方式。这是自体心理学的共情性研究方法:先理解病人,不要有预设,把自己的想法和理论放在后台,倾听来访者的感受和当下的主体过程。当代自体心理学将这个过程称之为主体倾听,即接近来访者主体体验的倾听。
还有一种方式是以治疗师为中心的倾听,也叫他位倾听,通常在评估来访者时使用。尝试理解来访者时,我们需要回到来访者主体位置进行倾听。当代自体心理学理论认为,一个真正的分析家应该在两个倾听位置摆荡,即以治疗师为主的他位倾听和以来访者为主的主位倾听,因为兼顾主体位置和客体位置的倾听可以更多地理解来访者。
科胡特在工作中用同频激活来访者早期的失败经验,这些经验浮现在咨询中,由咨询师重新理解和诠释。在这个过程中,来访者拥有了更自由的自体客体经验,超越了过去比较封闭的状态,体验到更加开放的状态以及跟各种人的同频经验,从而使其更主动地找到这些经验来经营自己的人生。
互动问答精选
问:如果咨询师刻意地追求同频体验,来访者是否会因觉察到这种刻意而使咨询失败?
答:有可能会这样。达到同频体验的关键是咨询师的内在一致性,即咨询师并不是理论化地达到同频体验,而是通过本身的修通和自己体验到的一致性,当这种一致性能够真正达到的时候,咨询师跟来访者就会产生开放的经验,而这种经验比较容易达到内在一致的同频体验—— 这种同频体验才是来访者愿意接受的。
当代自体心理学有一个分支—— 波士顿小组,它有一个观点认为,自体心理学在临床中最重大的体验,不是分析家站在分析家的位置上对来访者进行体验,而是在内外一致性的、真诚的、跟自己相一致的位置上开放的体验,即允许来访者的经验进入自己的体验当中。只有当这种开放的、不加修饰的、不加防卫的体验真正呈现时,这个位置才是重要的——共情就是这样一个位置。事实上,自体心理学中的共情,并不是指我们在国内所学的共情,而是人类和灵长类动物的基本经验。共情不见得一定是好的,它只是一种理解来访者的方式。国内认为的共情,是反应来访者的方式。这两者有区别,自体心理学中的共情应该是体验、研究和感受来访者,而不是反应来访者。
共情不是一种反应的方式,而是体验和研究的方式。它包含两个内容,一是体验贴近,即咨询师跟来访者产生情感共鸣;二是体验远离,即对来访者产生的体验和感觉进行认知上的理解,然后产生领悟,再经由诠释帮助来访者潜意识意识化。这就是自体心理学中的共情。
问:在第三个案例中,咨询师骂来访者是个蠢货,来访者会不会出现一些挫折的体验?
答:有这种可能。科胡特并不在意一定要让来访者感到舒服,不过,这句话产生的实际效果,确实让来访者意识到了自己正在经历类似极限运动的危险,由这个挫折深刻地体验到了自己被理解和关心了。这些被理解的经验,促使来访者退行到呈现出了一些新的工作内容,这是很重要的位置,之前从未被触及。
科胡特的内在一致性达到了自然程度,所以来访者并没有感觉到科胡特在羞辱他、骂他,而是感到自己被深度理解了。
问:他位倾听和主位倾听有什么不同?
答:主位倾听是指咨询师站在来访者主要经验的位置进行倾听的方法,他位倾听是指咨询师站在来访者对面进行倾听的方法。
假设来访者说的话让我们感到了威胁,那么,如果咨询师站在来访者的位置上,感受到的就不是威胁感了,而是来访者的恐惧感,因为恐惧才摆出咄咄逼人的状态。面对同一个来访者,在他位和主位两个位置上摆荡,才能更全面地理解他。如果在主位上我们感觉到了来访者害怕和被伤害的恐惧,那么在他位上我们会感觉到被他恐吓的恐惧。这种恐惧会使自己紧张,如此我们就能理解,这个来访者的人际关系很糟糕,很多人看到他就会害怕。但实际上,这只是他内心的担忧,是他自我保护的方式,所以,双元倾听能使我们更好地理解来访者。
问:自体心理疗法与罗杰斯的来访者中心疗法有什么异同?
答:这两者是有区别的。科胡特认为,共情是分析家站在来访者位置上研究和体验来访者精神的方法;而对罗杰斯来说,共情是分析家站在一个位置上去回应、跟随和体验来访者的感应技术。关于它们的不同,更细节的东西我们会在“自体心理学理论、技术和临床实操二十讲”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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