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妮·克莱茵
克莱茵最具独创性、引用最多的观念是偏执─类分裂心理位置 (paranoid-schizoid position),忧郁心理位置 (depressive position) 与修复 (reparation) 。
克莱茵使用位置 (position) 而不用阶段 (stage or phase) ,因为她认为不管是儿童或成人的心灵都是流动性的,都必须不断地排遣或防卫精神焦虑。
以上三者也不一定有固定的先后顺序,例如,在《对某些类分裂机制的评论》中,克莱茵提到:
“如果通过偏执─类分裂心理位置的发展未能如常发生,而且婴儿 ( 因为内、外在的某些原因 ) 无法应付忧郁焦虑的冲击,那么将会发生恶性循环。因为,如果迫害恐惧与相关联的类分裂心理位置太过于强烈,自我将无法修通忧郁心理位置,迫使自我退行到偏执 ─类分裂心理位置,而且再次加强了较早期的迫害恐惧与类分裂现象,于是埋下了日后各种形式精神分裂症的基础…”
“如果通过偏执─类分裂心理位置的发展未能如常发生,而且婴儿 ( 因为内、外在的某些原因 ) 无法应付忧郁焦虑的冲击,那么将会发生恶性循环。因为,如果迫害恐惧与相关联的类分裂心理位置太过于强烈,自我将无法修通忧郁心理位置,迫使自我退行到偏执 ─类分裂心理位置,而且再次加强了较早期的迫害恐惧与类分裂现象,于是埋下了日后各种形式精神分裂症的基础…”
“Position” 亦曾被译为“心智状态”,克莱茵学派的学者西格尔 (Julia Segal) 指出,克莱茵不认为我们是按弗洛依德提出的阶段成长。偏执─类分裂心理位置和忧郁心理位置是应付焦虑的不同方式,也是帮助我们面对压力的机制。两者之间存在着持续的张力。人们不断地从一个机制转移到另一个且来回不断。
1、偏执─类分裂心位
在探讨偏执─类分裂心理位置前,此文先介绍两个在克莱茵学说中 重要的心理机制:投射性认同 (projective identification) 及分裂 (splitting) 。
两者都是婴儿保护、防卫自我的方式,两者在偏执─类分裂心理位置时运作。当婴儿经历投射 (projection) 的心理过程时,他相信外在客体具有他本身感受的特质。
克莱茵以好的乳房和坏的乳房 (good breast and bad breast) 作为比喻,例如接受适当喂食的婴儿会充满愉悦感,他将这份愉悦转回外在客体─如母亲,并相信乳房是好的。这里的乳房是个隐喻, 克莱茵所说的乳房是婴儿潜意识幻想中对客体的认知,例如坏的乳房是内心的空虚,不被或不当喂食的痛苦。而内射 (introjection) 是婴儿感知外在威胁,而透过幻想将这迫害或威胁转化为内在威胁。
投射性认同指的是婴儿将自己内在自我无法承受的部分投射到所幻想的外在客体上,然后再内化该部分。西格尔认为投射性认同就是唤起在他人中自己所无法承受的部分自我,也可以被用为具毁灭性的攻击,例如将饥饿感投射至坏的乳房,并因不被喂食而认为自己遭受乳房的攻击。
因此,投射性认同与内心深层的分裂 (splitting) 是密不可分的。两者皆在婴儿的潜意识幻想中发生,且是偏执─类分裂心理位置中最重要的两个元素。偏执─类分裂心理位置指的是婴儿成长过程中,在对母亲的爱与恨两种心理位置间摇摆,此时婴儿的情绪反应是极端的好与坏。
当婴儿经历此位置时,他幻想着吮干并掠夺母体的好东西,如同要破坏母体似的,透过口欲攻击、施虐。例如在内射过程中,婴儿感知来自外在的迫害威胁 ( 克莱茵所谓的 坏乳房 ) ,将其内化,且认为必须将内在迫害从身体里逐出。
偏执因子即被迫害的焦虑,而类分裂因子即将客体分裂为好与坏的乳房,在潜意识幻想中将坏乳房逐出、投射到客体,以保护好的部份,是婴儿保护自体完整的方式。在《对某些类分裂机制的评论》中,克莱茵以口腔施虐欲解释投射性认同的过程,她写道:
对母亲的潜意识幻想以两条路线进行:
第一是口腔冲动,想要将母亲身体内好的部分吸干、啃食并夺取。第二是肛门和尿道的冲动,将排出的危险物质投射至母亲身上…只要母亲持续具有自我中恶的部分, ( 婴儿 ) 就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分开的个体,而觉得她是自我中恶的部分。
对部分自我的憎恨,大部分转向母亲,如此便导致一个特殊的认同,建立起攻击性客体关系的原型 (the prototype of an aggressive object-relation) ,我称之为’投射性认同‘。
对母亲的潜意识幻想以两条路线进行:
第一是口腔冲动,想要将母亲身体内好的部分吸干、啃食并夺取。第二是肛门和尿道的冲动,将排出的危险物质投射至母亲身上…只要母亲持续具有自我中恶的部分, ( 婴儿 ) 就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分开的个体,而觉得她是自我中恶的部分。
对部分自我的憎恨,大部分转向母亲,如此便导致一个特殊的认同,建立起攻击性客体关系的原型 (the prototype of an aggressive object-relation) ,我称之为’投射性认同‘。
2、忧郁心位
然而,克莱茵指出婴儿也会将自我中善或爱的部分投射至母亲身上,如此日后才有能力发展良好的客体关系,并迈向整合的自我。自我的整合在忧郁心理位置开始发生。
约五个月大时, 婴儿开始体认到爱的客体(love object )是在自体之外的。他尝试在自体中建立起一个好的、安全的内在客体。他同时害怕偏执-类分裂心理位置中产生的破坏性,也担心好客体会遭遇攻击。
忧郁心理位置和弗洛依德的本能理论有激进的不同,克莱茵不再把发展过程看做是自我产生的口腔、肛门和性器具期,而是从一出生就慢慢由我们和外在客体关系的内化而塑造出来的 (Sayers, 233) 。
忧郁心理位置的焦虑源自婴儿担心一旦攻击可恨的母亲,他也会失去可爱的母亲,此时他已经将两者视为一体,对客体的爱与恨处于整合的形势。
谢尔斯指出,忧郁心理位置为忧郁症提出一种母性观点,她也指出:
弗洛依德将忧郁症的自责归因于对他体的怨恨,在想象中内化到自体。克莱茵则将之归因于对他体的爱,绝望地感到先前对他们的怨恨所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忧郁并非源于自体爱,而是对他体的关切。在这样的个案中,自杀是最终极的尝试,企图杀掉坏的部分,以保留那些在自己里面所爱的部分。
弗洛依德将忧郁症的自责归因于对他体的怨恨,在想象中内化到自体。克莱茵则将之归因于对他体的爱,绝望地感到先前对他们的怨恨所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忧郁并非源于自体爱,而是对他体的关切。在这样的个案中,自杀是最终极的尝试,企图杀掉坏的部分,以保留那些在自己里面所爱的部分。
3、修复 (reparation)心位
克莱茵提出的第三个心理位置——修复 (reparation)——则更大幅修正精神分析对创造力和艺术的看法。艺术并非本能的升华,而是源自想修复和客体的关系,最原始的是和母亲的关系。在创造行为的背后其实是一种企图,企图修复在婴儿时期所攻击的母体。在 克莱茵的作品中,忧郁心理位置和修复间并无明显的分界,修复可称之为以创意和爱的方法处理担心受到损伤的客体关系。
在《爱、恨与修复》一书中,克莱茵写到:
自我了解到它对好的客体的爱,一个完整的客体且一个现实中的客体,同时对这客体的罪恶感淹覆自我。与这客体完全的认同最初始于原欲依附 (libidinal attachment) ,首先依附于乳房,然后是完整的客体,这种完全的认同与下列感觉同时发展:对客体的焦虑感 ( 害怕客体的分裂 ) 、罪恶感和悔恨,保持客体完整的责任感和预期即将丧失这客体的悲伤感。这些感情,不管是意识或潜意识的,都是构成爱的必须且基本的元素。
自我了解到它对好的客体的爱,一个完整的客体且一个现实中的客体,同时对这客体的罪恶感淹覆自我。与这客体完全的认同最初始于原欲依附 (libidinal attachment) ,首先依附于乳房,然后是完整的客体,这种完全的认同与下列感觉同时发展:对客体的焦虑感 ( 害怕客体的分裂 ) 、罪恶感和悔恨,保持客体完整的责任感和预期即将丧失这客体的悲伤感。这些感情,不管是意识或潜意识的,都是构成爱的必须且基本的元素
管理员
该内容暂无评论